化妆室内一片狼藉，苏怀月指挥穿袖珍红色旗袍的小喜神打扫卫生。
“居然让本喜神做这种事，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你好看！”
陈未明就看着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小女孩拿着跟她差不多高的扫帚，在那里哼哧哼哧得往簸箕里扫玻璃碎片。
明明刚才还突然从手里变出了扫帚，可现在打扫起来的模样完全就是个普通小女孩。
“喂死萝莉控！你看什么呢！”袖珍身材的小喜神忽然将扫帚扔在半空，叉腰恶狠狠得盯着陈未明，只可惜她身材娇小脸蛋圆嫩，即使作生气状也有种吉娃娃般的可爱。
陈未明看了看那飘在半空中的扫帚，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怀疑。
既然都会法术了，干嘛还要这么正常得打扫啊，挥挥手指让碎片自己飞进垃圾桶不好吗？
听到陈未明的问题，小喜神显得有些局促：“本，本喜神擅长自己动手，欢喜得很！而且这样，这样……要你这个萝莉控管！”
说到一半她像是没了词那般，冲着陈未明发了下脾气，抓着扫帚就继续打扫起来了。
“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
蹲在陈未明旁边，对着他的脸作观察姿态的苏怀月忽然说道。
她蹲姿巧妙，穿着的粉色裙子盖过膝盖，正好遮掉引人遐思的部分，上身则因为姿势多有积压，本就不小的规模更显凸出，就连背后的拉链也不由自主得被挤下几格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。
但陈未明完全没有心思注意这些，林清粥正躺在他的怀里，呼吸均匀。
刚才苏怀月说林清粥死了的话纯粹在逗自己玩，后面她解释说清粥只是脱力，睡一觉起来再吃点东西补充营养就不会有问题了。
但与此同时陈未明也产生了许多问题，比方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？自己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？
还有苏怀月你到底是什么人？
但这些问题苏怀月都没有进行回答，当陈未明对此发问，就只是用狡黠的目光盯着他，直到陈未明放弃提问。
“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？”
苏怀月再次发问。
“不然我问你干嘛？”
陈未明没好气得吐槽。
他觉得很奇怪，按理说自己是要害怕苏怀月的：她掌握着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力量，了解自己所不清楚的事情，应该会有对未知的恐惧。
可这个女孩子……却本能的让自己觉得亲近，无论是她的带有狡黠的微笑还是让人想吐槽的话语。
或者光是她的存在，就让他觉得足够亲近。
以至于有些社恐的他明明刚认识对方，就已经能这样流畅的对话和吐槽了。
“我们这个圈子不是普通人能了解的，我劝你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——本来我应该这么说来着。”苏怀月站起身，坐到陈未明依靠着的那只长条沙发上，“可现在连你自己的清粥妹子都已加入圣殿，又有今天这样的经历，想要回到平静的生活估计也是难事，反正天下已经太平了好久，真让你这种普通人了解我们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说着说着苏怀月就絮叨起来：“家里的那些老头子都古板得很，明明沟通了解是最好的和平武器，却始终不将我们的圈子公之于众，否则说不定国家还能给我们发点津贴，这样我们就不用到处乱跑赚钱了。”
陈未明认真听着，生怕遗漏某个细节。
“就先说说你妹子加入的圣殿吧。”似乎是也察觉到话题不对，苏怀月转移道，“圣殿位于西方的蒙特，就是洛马国西南边的一个小镇子。”
洛马国陈未明知道，是西方大陆的一个国家，几十年前的东西大陆战争中被自己人偷袭导致灭国，战后又重新建立起来，国际地位不低。
蒙特就很陌生了，想来只是个不知名的小镇。
像是看出陈未明的心思，苏怀月解释道：“除了少数存在，像是这种有势力盘踞的地方一般都没有人去宣传的，你不知道也正常。”
她忽然咂摸咂摸嘴：“有东西吃嘛？我喜欢话梅。”
陈未明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口袋：“就一块猪肉脯。”
苏怀月没说话，反手就将猪肉脯抢了过来，撕开就嚼，调料味夹杂着肉味，顿时在空气中散发开来。
“本喜神的供奉呢？”
正打扫卫生的小萝莉喜神忽然窜了过来，双手叉腰盯着陈未明。
我干嘛要给你供奉？真当自己是神仙了？看你样子是个小鬼还差不多。
心里虽然腹诽，但陈未明还是掏了掏口袋。
“呐，还有一个，你拿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小喜神就一把抓过猪肉脯，熟练撕开袋子蹲边上开吃了。
本来从小喜神这个称呼上，陈未明猜测对方有可能和民间传说中的‘喜神’有关，而那位即使不是真神，也是让很多人尊崇的存在。
眼下因为一块猪肉脯就吃得眉开眼笑，逼格是不是也太低了点？
“小喜神继任神格不久，还处于幼年期。”苏怀月简单解释了一句，也不管陈未明听不听得懂，接着说圣殿的事。
“圣殿供奉的是上天使，属于上界的一个神明，是神圣下属的天使之王。”
“不过那个上天使不知什么原因，居然于神圣之外自立门户。”
说着苏怀月像是兴奋起来，非常没有形象的一脚踩在沙发上，面对陈未明。
“我家里的老头说有可能是上天使和神圣反目了，可我觉得奇怪，虽然上天使是八大天使之王中最厉害的，但以神圣的本领，怎么可能让上天使这么轻易的开宗立派呢？所以我感觉这其中肯定有神圣的授意，除了在人间维持势力间的平衡外，祂应该还有所图谋。”
陈未明听得满脸懵逼，虽然苏怀月一副要给自己好好解释的样子，可这么一通话下来，他几乎没怎么听明白。而且……裙子太低了！
似乎注意到陈未明的眼神，苏怀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，表情无所谓，但还是把脚从沙发上移开，正常站立。
趁着苏怀月不说话的间隙，陈未明赶忙回顾了下对方说的话，总算是搞明白了一点。
“那个神圣，应该就是我们常说的西方崇拜的那位神？”
“祂俩没什么关系。”苏怀月摆手，“神圣的存在解释起来很复杂，你可以简单得理解成祂是一种概念性的集合，代表着西方最强大的力量。”
概念？集合？
陈未明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个发着光的能量球，很多小说描述超出概念的存在时，经常使用这种形式。
“就是西方的佛陀，大傩，或者元始天尊什么的……这样你就理解了吧？”
这倒是理解，不过真有元始天尊啊？
“没有啊！那就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形象！我就是随便举个你能听懂的例子。”
苏怀月面露纠结：
“没想到给一个毫无基础的人解释这些居然这么难，对我而言是常识的东西居然还要和你解释这么多，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了……反正你妹子已经是西方圣殿的人了，以她对你的态度，你以后估计也不会离这个圈子太远，到时候慢慢就知道了。”
陈未明感觉苏怀月这是要走的趋势，急忙拽住她：“你打算走了？我俩的事还没弄完，还得去我亲戚面前演戏啊！”
“还演啥戏？不知道贵客都到门口了吗？”
苏怀月冲着门口努努嘴。
贵客？
陈未明诧异扭头，愕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金发美女，身着修女服，脖子上挂着一只金色十字架，正微微发着光。
“中午好，三位。”
金发修女微微弯腰，一副修养很好的样子，只是说话带着些口音，挺起来怪怪的。
“请问三位准备好去见上帝了吗？”
哇！完全没有修养啊！一点礼貌都没有啊！
“圣殿的人口气都这么大了吗？”苏怀月从沙发上站起，一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样子。
蹲在一边的小喜神赶忙站起，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块猪肉脯——话说你吃东西的速度是不是慢了点？
“口气？”金发修女露出疑惑的神色，“我早晚都刷牙怎么会有口气？而且我也没有幽门螺旋杆菌啊。”
明明不知道口气的意思却知道什么是幽门螺旋杆菌吗？修女姐姐你的至东话是在哪里学的啊！
苏怀月也觉得对方的脱线程度似乎有点高，眉头一挑，说话变得直白：“我劝你们圣殿的人收敛点，至东国不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！”
“见上帝是我们圣殿的问候语……”
一个声音忽然在陈未明怀中出现，他急忙低头。
“清粥你醒了？！”
林清粥目光复杂得注视着陈未明，而后挣扎着离开对方的怀抱，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，继续解释。
“它代表着光和一切的美好……只是单纯的问候语，跟你们想的不是一个意思。”
苏怀月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，看向林清粥：“你没事了？刚才你的小男友很担心你喔！”
陈未明觉得有点尴尬，又不好在这种场合说什么，林清粥则没有理会苏怀月的话，冲金发修女道。
“嘉丽特，这位是至东国的触龙。”
金发修女嘉丽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，紧接着又缓和下来：
“原来是……不知该怎么称呼你，尊贵的小姐？”
“小姐在我们这已经不是啥好词了，我建议你换一个。”
苏怀月双手抱胸，突出好看的弧线，她没有告知对方姓名的意思，依旧直勾勾得盯着嘉丽特，依旧戒备满满。
“我想你们好像误会了。”
嘉丽特忽然一笑。
“我本来只是来接圣女殿下，据她说今天在这里有个会要参加。刚刚发现这里有神圣气息出现，所以才过来看看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”苏怀月的声音抬高，充满挑衅。
“只要圣女殿下没事，我就没有出手的想法。”
嘉丽特转而看向林清粥。
“圣女殿下，我认为你应该解释一下。”
“回去我会的。”林清粥没有多说什么，深吸了口气，勉强站起，而后深深得看了苏怀月一眼。
后者像是变脸一般，面对嘉丽特的严肃样子一下子转为揶揄的嘲弄。
“未明哥哥……”
她忽然看向陈未明。
“啊……怎么了？”
林清粥深深看了陈未明一眼。
“晚上我在家里等你。”
说完便在嘉丽特的搀扶下离开了。
陈未明只觉得头疼：这件事怎么还没结束啊？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！
直到嘉丽特走后，苏怀月忽然长出一口气，很没形象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
“没想到圣殿直接派了个圣仆给她，你那妹子的圣女地位还是非常稳固的嘛！”
圣仆？
“就是字面意思，神圣的仆人嘛！”苏怀月故作轻松。
神圣，是那个神圣吗？陈未明有些诧异。
“你也明白过来了是吧？”苏怀月笑笑。
“当然，圣殿所说的‘上帝’、‘神圣’，指的都是那位上天使。而所谓圣仆则是那位上天使的仆人。毕竟是上天使的仆人，比起我们这种凡人还是要强上不少的……当然，就算打不过，我还能想办法把老头子们喊来，光凭一个圣仆对我们触龙而言还是小意思。只是就目前的形势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。”
说着她长出一口气，对着陈未明笑笑：
“行了，讲解到此为止，我们订婚去吧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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